镡上云雾

不死不休,不糊不散

【历史同人】不要叫我巫女大人

没有打cp tag因为男主角根本没有出场(后宫起火向)。。。

各种藏梗,各种私货。第一人称几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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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元治元年 秋末冬初】

京都的时局一天天差下去,终于我也无法在此立足了,只能前往防长去。此行凶险,或恐官府追缉,便有姐妹给我出了个法子,索性反其道而行之,大张旗鼓也许反而容易蒙混过关。

我便改变装束,将先生留下的佩刀用白锦缎裹了,诈称是东北地区琉璃神社的巫女,护送受损的神剑到鹿儿岛去修复,一路招摇过市,竟然一次也未受怀疑。顺道里每逢神社就去拜谒投宿,连旅费都省了好些。

出了京畿地界,数着脚程,不出三日便可到达下关,心下略略宽慰。

傍晚到了一处村社,有几个孩童在路边玩耍。本想问路投宿,却不料还没走近,孩子们遥遥地看见了我,便一哄而散:“有巫女大人来到村子!”

我和一路充作向导的广户君茫然无措,杵在原地。

不一会村里呼啦啦涌过来一大群人,个个喜不自胜:

“不知道巫女大人大驾光临,有失远迎,有失远迎!”

“请巫女大人参加我们的丰年祭!”

我勉力声辩:“很抱歉,我不是你们的巫女大人……”

“村子不远有就神社的,虽然很久没有人打理了,但只要收拾一下就能用。”

“我活了快五十年还从来没有参加过有巫女主持的丰年祭。”

“对呀对呀,明天就是我们的丰年祭了,耽搁不了巫女大人多少时间的!”

“请不要叫我巫女大人……”

“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神乐舞表演了。”

“有巫女大人的加持,明年一定也是个大丰收!”

…………

“所以您为什么最后答应了参加丰年祭呢,巫女大人?”广户忍着笑问。

“怎么你也有样学样,都说了不要叫我巫女大人。”我绝望地翻了个白眼,“按理不应该节外生枝,但毕竟已经安全了,你瞧瞧今天这个阵仗,我实在不忍心拂了村民的好意,让他们失望啊。”

“那,您不怕神明怪罪么?”

我望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神龛:“小五……松浦君是不相信神明的,所以我也不信。但是对于这些百姓来说,相信神明能使他们获得力量。不是神明给予他们力量,而是‘相信’本身,就如魔法一般,能使他们获得力量。我需要做的仅仅是扮演一尊偶像,他们自己就能完成一切,何乐而不为呢?况且……如果真有神明的话,他一定会理解我的迫不得已和良苦用心,一定。”

不提他还罢了。

“受损的神剑”冠冕堂皇地披着上好的锦缎,它的主人却不知身在何处,饱暖或是落魄。我叹了口气,捧起层层扎好的刀供在神龛前。

如果他也在此地——我不禁想,如果是他会作何反应——大约是一脸严肃地说着“做戏就要做足全套”之类的话,软磨硬泡求我答应表演,然后喜滋滋地擅自跑去给人家搭把手……

毕竟是个如此爱管闲事,又如此心细如发的家伙。

从仓库里找出了锈迹斑斑的神乐铃,摇动尚能发出声响,续上飘带后勉强可以撑上门面。礼服却已经朽坏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。出席祭典总得热闹一些的才好,可是出来得匆忙,没有什么华丽花哨的东西来做排场。想来想去,只有一条藕荷色底子绣球花的腰带可以抖开了充作披肩,虽然节令已过也没有办法了。

祈愿之舞,本就是从祭祀演变而来,算是得其所哉。

我做了八年的艺伎,哪一支舞蹈不是烂熟于心,信手拈来即可。唯一的区别是不执舞扇,双手上的动作需要稍作修改,稍稍演练一两遍即可。

次日村口搭起了临时的祭坛。说是祭坛,只是挂着大钟的大树前面放置一张大桌摆满祭品而已。

我从来没有在这样寒碜的舞台上表演。没有丝竹管弦,只有几名小伙敲响大钟;没有落金舞扇,只有陈旧的神乐铃;没有画屏银烛,只有天地之间田野无际;没有斑斓振袖,只有连夜赶制的巫女服和滥竽充数的披肩。

村民依然给了我满堂彩。他们真的懂舞蹈吗?我很怀疑。可他们脸上的欣喜是那么诚挚,真切地刺眼。这场景便如有魔力一般,我竟不知不觉中热泪盈眶。

舞毕,我仰天暗祝:神明大人在上,一路冒用名讳,多有冒犯之处不求原谅。惟有今次祭典,是受一片赤诚的此地百姓所托,请您万万不要怪罪。

从祭台上走下,便有一个本村的年轻人冒冒失失地撞过来:“有从藩厅来的大人想见巫女大人。”

“长府来的人?”我心中一阵狂喜,“他在哪里?”

“他已经先行去往神社等您了。”

我匆忙赶回神社,只见缠刀的白锦落在地上,神龛前站着一个小个子男人,背朝大门,正持刀端详。

“我一直差人在这里等候着从京都来的艺伎,没想到等来的居然是稻荷神。”那人头也不回地朗声道,然后慢悠悠地转身,收刀入鞘,“您在丰年祭上表演的舞蹈真是熟练,想必是经过了长久的练习吧,巫女大人?”

他说一直在等我,那必是先生的同志。于是我垂首示意:“既然您什么都知道,就不要调笑了,妾身正是三本木的艺伎几松。”

那人把刀放回神龛前,随意地拱了拱手:“那么我们就开门见山吧,几松殿。在下特此前来,是为了获悉桂兄的近况。他的死讯,一日之内就可以从不同渠道传来十次有余。可惜我长府已经无人能从京都打探到消息,只能寄希望于……您了。”

“桂君已于八月平安离京,现时身在何处没有人知道。所有关于他的传闻都是假的,您大可安心等他亲自发来联络。”

那人一脸的怀疑,我有些恼,不由得在语气里加入了挑衅意味:“您不至于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吧?”这个男人有多少飞天遁地的本事,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。如果这点信心都没有,还怎么算得上是他的人!

气话说完,我也自知失语,定了定神继续道:“我这里的确有桂君要传递的消息,但是一道暗语,必须当面转交高杉晋作大人,也只有他能破解。”

“我就是高杉晋作。”来人皱眉,“怎么,还需要身份证明吗?”

“不敢,请借琴一用。”

高杉微微一愣,狐疑地从旁取来一只小箱子,打开。

箱内是一把做工极考究的道中三味线。想必有好些年头了,握把处磨得油亮,再用心的修补也无法完美掩盖时间留下的痕迹。

他仔细地组装好琴杆,上弦,调音,仿佛对待小情人一般。手法之娴熟,甚至不输于三本木的师匠。

我接过琴,试了一试。拨子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,比我惯用的沉上几分,触手温润;琴箱共鸣浑圆,音调很准,是真正的好琴,并非虚有其表。

所带密信是一首我不知道名字的乐曲,没有歌词,有点难记,好在并不长。从谱子的写法看来像是情歌,却又隐然透着杀伐之意。

三味线音色喑哑,更显得如怨如诉,千万种爱恨痴缠不可尽说。

一曲罢,我收手敛袖,正欲将琴奉还,却发现听者正出神想着什么,于是停下动作,定定地看着他。

片刻高杉如梦方醒,一直拉长着的脸终于浮现出些许笑意:“真是滑稽,这首都都逸是我攀女子声口而作,竟然有一日又经由女子之手反交付于我。”

“大人可是听出了什么。”我挑眉,摆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。

“这曲中深意,我明白了。”这话按理是回答,但我明白他只是在自言自语,“如果八咫鸦羽翼凋零之时,你我才有重逢之日……我就去把那群乌鸦杀光好了。”

高杉神色肃穆,深深一揖:“抱歉,现在我有了重要的事情要做,及至下关另会有人来接应你们。”言毕,不等我还礼,拿起琴返身就走,再无丝毫犹豫。

“那位大人好像心情不错,走的时候还哼着小曲儿。”广户终于从祭典上回来,大约他们是在半路碰上了。

我随口追问:“你可有听清楚他唱的是什么?”

“一个新鲜曲儿,调子我记不下来,词儿好像是什么——‘三千世界鸦杀尽,与君共寝到天明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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